從另一角度看法布爾   朱耀沂老師

對昆蟲有興趣的人應該都聽過亨利.法布爾(Jean Henri Fabre1823~1915)這個人吧!他在一八七九年至一九○七年出版的《昆蟲記》(全十卷),被譽為自然文學的經典,為他博得不朽的名聲,讓他以昆蟲文學家或昆蟲生態觀察家等稱謂出現於名人事典中。由於坊間已有不少介紹其生平事蹟的傳記、專書,所以在此不再贅述。
       
但在從純學術立場討論自然科學進步過程的書籍中,如「生物學史」,法布爾之名卻不常被引用,若有出現,也僅以短短數行帶過。顯然在科學界,尤其是昆蟲學領域,許多人並不認同法布爾為「昆蟲學家」。原因為何?從《昆蟲記》的記述中可見端霓。
       
其一是他對進化論的否定。法布爾是實證主義者,除非自己親自實驗、親眼觀察並確認,無法接受生物進化現象。此外,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,認為萬物都是上帝所造,不可能有變化。這和建立動、植物分類學的林奈(C. Linné,1707~1778)有些相似,林奈也因為篤信基督教的關係,相信萬物是上帝造的,祂不可能造天文數字般的動、植物種類來煩人,動、植物種類數應該都只有數萬種。因此他執筆《自然體系》時樂觀地認為,在他有生之年可以完成地球上也就是上帝創造的所有動、植物的命名工作。
        在法布爾《昆蟲記》出版的二十年前,即一八五九年,英國進化論學者達爾文(C. Darwin, 1809~1882)曾發表《物種源始》(Origin of species),致使生物進化的相關議題成為十九世紀後期生物界、宗教界等討論的熱門話題。不過法布爾對進化論一直持反對的立場。雖然兩人在生物學的立場不同,達爾文在《物種源始》中以「無與倫比」的生物觀察家」讚揚法布爾,而法布爾也感謝達爾文在著作中三次引用他的觀察記錄。
       
當然,法布爾的觀察記錄出現不少錯誤,例如否定紋白蝶絨繭蜂(Cotesia glomerata)以大紋白蝶(Pieris brassicae)的卵為寄主,在此產卵寄生;也否定紋白蝶的蛹寄生蜂之存在等。但我認為法布爾犯的最大錯誤是忽略文獻的重要性。閱讀《昆蟲記》即知,法布爾甚少引用他人的觀察或實驗結果。事實上,法布爾甚少搜集及閱讀他人的報告,因此光是在實驗及觀察用昆蟲的鑑定上就出現不少謬誤,如聖糞金龜(Scarabaeus sacre)、數種狩獵蜂等之鑑定。此外,法布爾也曾發表三種以他次子名字命名的狩獵蜂新種,所命名的學名如今都成了同物異名。如此不重視他人研究成果,使他的《昆蟲記》在昆蟲學專書的價值大打折扣,不被認為是昆蟲學家的最  大原因即在此。
       
雖然盲目地採納他人的研究結果或理論是不智的行為,有愧於專家的專業,但德國哲學家叔本華(Arthur Schopenhauer1788-1860所言的「讀書是利用別人的頭腦來思考的行為」,也是很有道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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